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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可亮‖與借對、無情對相關(guān)的典故

2022-03-17 23:23:44劉可亮聯(lián)齋 0條評論

運用借對手法創(chuàng)作出的無情對,是傳統(tǒng)文化土壤中培育出的一朵奇葩。其載之典籍者最早見于宋代。與借對、無情對有故事的古代名人有蘇軾、解縉、李東陽、張之洞、李鴻章、鹿傳霖、紀曉嵐、光緒皇帝、曾國藩、譚延闿、熊希齡、郭沫若、陳寅恪等,F(xiàn)就有典可尋者進行搜集整理,以饗讀者。

 

1.

紅生 

白熟

 

手文

腳色

清 梁恭辰《巧對續(xù)錄》:

宋 趙令畤《侯鯖錄》載:東坡云:“世之對偶,如‘紅生,白熟’、‘手文,腳色’二對,無復加也!

注釋:

紅生:戲曲中扮演勾紅臉人物的生角。顯然“生”字轉(zhuǎn)義了。

手文:即手紋。腳色:古時指履歷;也指戲曲角色。“腳”字轉(zhuǎn)義了。

 

2.

雞冠花未放

狗尾葉先生

宋 龔明之《中吳紀聞》“諧謔”一則載:

雞冠花未放,狗尾葉先生(嘲葉廣文)。

注釋:

“雞冠花/未放”對“狗尾/葉先生”,節(jié)奏不一樣,沒對上。“葉”為姓氏,借用為“葉子”;“先生”借用為“率先生長”。盡管不著調(diào)卻字字工對。

 

3.

色難

容易

明 蔣一葵《堯山堂外紀·卷八十一》和馮夢龍《古今笑史·談資部第二十九》:

文皇嘗謂解學士曰:“有一書句甚難其對,曰‘色難’”。解應聲曰:“容易!蔽幕什晃,顧謂解曰:“既云易矣,何久不屬對?”解曰:“適已對矣!蔽幕适嘉!吧睂Α叭荨,“難”對“易”。為之大笑。

注釋:

文皇,即明成祖朱棣;色難:語出《論語·為政》,意思是子女侍奉父母,要經(jīng)常保持和顏悅色,是件很難的事。此處“容”借用其“容顏”之意而讓讀者覺得很工致。

 

4.

庭前花始放

閣下李先生

明 馮夢龍《古今譚概》載:

李西涯善謔,居政府時,庶吉士進見,公曰:“今日諸君試屬一對:‘庭前花始放!北娺悠湟祝魉肌Z應之,曰:“總不如對‘閣下李先生。’”眾一笑而散。

注釋:

李西涯:即明代大學問家、茶陵詩派代表人物李東陽。此作的妙處在于,雖然表面上沒對上,但卻字字工致。通過借對讓讀者錯覺“閣下”為“閣樓下面”,“李”為“李樹”,“先生”為“率先生長”,妙趣橫生。

 

5.

櫓人   

扇子   

 

紫微星

黃道日

明 李詡撰《戒庵老人漫筆·卷二》:

常熟李文安公杰,五歲時在堂中圍柱戲跳。見者以“手圍庭柱團團轉(zhuǎn)”試之,隨應聲曰:“腳蹋樓梯步步高!庇钟谐觥皺┤恕倍终,即對以“扇子”。嘗夜坐庭中,從兄指“紫薇星”令屬對,應曰:“黃道日!

注釋:

“子”借用為“人的稱謂”;“黃”借用為“顏色”義;“日”借用為“太陽”。

 

5.

欲吃新河鴨(子)

須交陳海鵬(孫)

民國 吳恭亨《對聯(lián)話》卷十四載:

陳君海鵬,清咸同名將也。解甲后,養(yǎng)鴨于新河,座客常滿,有北海風人為之聯(lián)云:“欲吃新河鴨;須交陳海鵬!焙箨悮{,其孫亦有祖風。人為續(xù)之云:“欲吃新河鴨子;須交陳海鵬孫!眱删酗L趣。

注釋:

“陳”為姓氏,借用其“陳舊”之意;“子”也借用為“兒子”的意思。

 

6.

樹已半枯休縱斧

果然一點不相干

 

張之洞

陶然亭

民國 徐珂《清稗類鈔》:

張文襄早歲登第,名滿都門,詩酒宴會無虛日。一日,在陶然亭會飲,張創(chuàng)為無情對,對語甚夥,工力悉敵。如“樹已半枯休縱斧”,張對以“果然一點不相干”,李蓴客侍御慈銘對以“蕭何三策定安劉”。又如“欲解牢愁惟縱酒”,張對以“興觀群怨不如詩”。此聯(lián)尤工,因“解”與“觀”皆為卦名,“愁”與“怨”皆從心部,最妙者則“牢”字之下半為“!,而“群”字之下半為“羊”,更覺想入非非。最后,張以“陶然亭”三字命作無情對,李芍農(nóng)侍郎文田曰:“若要無情,非閣下姓名莫屬矣!北姶笮,蓋“張之洞”也。

注釋:

張文襄:即晚清重臣張之洞;樹已半枯休縱斧:清 梁恭辰《巧對續(xù)錄》記載為“樹到千尋休縱斧”,葆光子《簡便作聯(lián)法》為“樹已千尋難縱斧”,向義《論聯(lián)雜綴》為“樹已千尋休縱斧”!肮弧钡摹肮苯栌脼椤肮麑崱敝;“干”和“劉”都是古時的兵器;“陶然亭/張之洞”的“陶”借用為“姓氏”與“張”感覺很工。

 

7.

楊三已死無京丑

李二先生是漢奸

民國 向義《論聯(lián)雜綴》:

聯(lián)語中,有無情對一種。近日粵中,頗為盛行。其體僅對字面,至於上下文義,絕不相涉。驟見之,似覺不對。細按,則字字工穩(wěn),別有機杼。如“樹已千尋休縱斧;果然一點不相干!庇帧按盒奈磩用废扔X;夏禮能言杞不徵!奔啊皸钊阉罒o蘇丑;李二先生是漢奸”之類。略舉現(xiàn)例,皆妙手偶得也。

民國 徐珂《清稗類鈔》:

又有一聯(lián):“楊三已死無京丑。”對“李二先生是漢奸”。以“先生”對“已死”,至工。

注釋:

更多流行版本是“楊三已死無蘇丑”。楊三為京城蘇丑楊趕三,本名楊明玉(一作鳴玉),兄弟輩中排行第三,故稱楊三。他唱昆曲,演丑角,一般稱昆丑,因其出身蘇州昆班,亦稱蘇丑。據(jù)說1895年《馬關(guān)條約》簽署之后,憤怒的國人為了攻擊他們眼中的賣國賊李鴻章,不惜拉出已經(jīng)去世一年的楊三,甚至還虛構(gòu)了一些故事。說楊趕三演劇《丑表功》時,在臺上說:“我有汗馬功勞,奈何奪我三眼翎,褫我黃馬褂?”李鴻章剛受到“褫去黃馬褂”的處分,臺下看戲的李鴻章侄子李經(jīng)楚等人聽到此等暗諷,勃然大怒,沖上去把楊趕三揪下臺,送到官府里,打了一頓板子。不久,楊趕三驚嚇過度而死。李鴻章排行第二,故稱李二。

 

8.

三徑漸荒鴻印雪

兩江總督鹿傳霖

民國 徐珂《清稗類鈔》:

光緒時,天津某富翁嘗擬一聯(lián),以求屬,曰:三徑漸荒鴻印雪,并懸重賞,應者紛紛。及揭曉,則所取第一句曰: 兩江總督鹿傳霖。

注釋:

鹿傳霖,清朝末年大臣。直隸定興人。戊戌政變后由榮祿推薦任廣東巡撫,次年調(diào)任江蘇巡撫,兼署兩江總督。

 

10.

乃武歸天

斯文掃地

上!渡陥蟆吩趫蟮罈钅宋浜托“撞艘话笗r,標題為:“乃武歸天,斯文掃地!

注釋:

清末四大冤案之一的“楊乃武和小白菜”案,從杭州府到浙江按察使署,從浙江巡撫到刑部,一直都是維持原判。定案之時,上!渡陥蟆芬源藷o情對為標題。一時之間,輿論嘩然。后來,朝廷不得不降旨,著令刑部重審,楊乃武終于沉冤得雪。

 

11.

細羽家禽磚后死

粗毛野獸石先生

注釋:

相傳紀曉嵐小時候上學淘氣,不愛聽他的私塾石先生上課,就在墻上挖一深洞,養(yǎng)了一只小山雀。一天他悄悄的去喂鳥,讓石先生看見了,先生就把鳥弄死,并在墻上寫一上聯(lián):細羽家禽磚后死;當紀曉嵐再去喂鳥時,發(fā)現(xiàn)鳥已經(jīng)死了,就續(xù)寫了下聯(lián):粗毛野獸石先生。石先生見到大為惱火,執(zhí)鞭責問紀曉嵐辱罵先生。紀曉嵐從容解釋道:我是嚴格按對聯(lián)的要求對的呀!凹殹睂Α按帧,“羽”對“毛”,“家”對“野”,“禽”對“獸”,“磚”對“石”,“后”對“先”,“死”對“生”,工工整整。先生無可奈何,只好拂袖而去。

 

12.

珍妃蘋果臉 

瑞士葡萄牙

注釋:

相傳光緒皇帝的愛妃珍妃長得豐腴。一天,光緒皇帝出了個上聯(lián):珍妃蘋果臉。珍妃機智地對了兩個國家的名稱“瑞士葡萄牙”。二者雖然風馬牛不相干,字詞卻很工整。

 

13.

公門桃李爭榮日

法國荷蘭比利時

注釋:

出句“公門桃李爭榮日”出自《資治通鑒》: “或謂狄仁杰曰:‘天下桃李,悉在公門矣!’”三個國家名稱恰好與之字字工對,平仄對立,令人絕倒。

此作相傳為廣東何淡如之作,多個版本的《何淡如聯(lián)集》中有載。何淡如機智過人,還留下了“有酒何妨邀月飲,無錢那得食云吞”“四面云山誰為主,一頭霧水不知宗”等名作。

 

14.

避暑最宜深竹院

傷寒莫妙小柴胡

范左青著《古今滑稽聯(lián)話》載:

“塾師曰: 碧桃萬樹柳千絲。醫(yī)生曰: 紅棗二枚姜一片。塾師曰: 避暑最宜深竹院。醫(yī)生曰: 傷寒莫妙小柴胡!

注釋:

此作妙在“避暑/傷寒”,“傷寒”是一種病癥,而“避暑”不是。同樣,“柴胡”是藥,相比上聯(lián)扯得有些遠。“竹/柴”也很工。

 

15.

代如夫人洗腳

賜同進士出身

李伯元《南亭四話》卷七:

曾文正以三甲檢討出身,生平以為第一恨事。有言及者,輒自涕郁。一日,與幕中諸鄉(xiāng)人飲,座客某以懼妾聞,文正戲之曰:“我有一聯(lián),請君為對!

代如夫人洗腳;

客應聲答曰:

賜同進士出身。

文正大慚恚。

注釋:

有傳說此作為曾國藩、左宗棠互譏之作。又有一說,《清稗類鈔》載此為曾國藩與李元度互掐之作!叭绶蛉恕奔葱±掀;古時“同進士”比二甲“進士”要差一點。曾國藩于道光十八年(1838年)成功登第,殿試位列三甲第四十二名,賜同進士出身。

 

16.

岑春萱拜陸鳳石

川冬菜炒山雞絲

雷瑨在《文苑滑稽聯(lián)話•釋羊角對》:

以絕不相干之事,湊集成聯(lián),或謂之“羊角對”。近有仿此聯(lián)者云:“岑春萱拜陸鳳石,川冬菜炒山雞絲”。上聯(lián)系同時之人,下聯(lián)則飯館確有此菜,尤為巧不可階。

注釋:

岑春煊,清末重臣,與袁世凱勢力抗衡,史稱“南岑北袁”。陸鳳石,即陸潤庠,字鳳石,清同治十三年狀元。相傳民國初年,護法軍政府首席總裁岑春煊去拜訪陸潤庠,上海有人出聯(lián)“岑春萱拜陸鳳石”征對(當時有人把岑春煊的名字訛作“春萱”),許弼丞對云:“川冬菜炒山雞絲”。吳恭亨《對聯(lián)話》卷十四亦收有此作,并評:“然以遜朝宰相總督資格,只與川冬菜、山雞絲相等,則其人物之價值又可知!眱蓚人名與兩道菜名恰好字字小類工對,起到了埋汰名人的效果,令人發(fā)笑。“石”和“絲”都是古代的“八音”之一。

 

17.

欲慰蒼生須作雨

相思黃疸急驚風

注釋:

此為民國雷瑨《文苑滑稽聯(lián)話》所載有名的羊角對。有記載稱其為民國時湖南督軍譚延闿所作。說是譚延闿有次與幕僚游山,幕僚出對想難倒譚,但都被譚出奇制勝,對得天衣無縫!跋嗨肌薄包S疸”“急驚風”是三種病癥。

 

18.

三星白蘭地

五月黃梅天

注釋:

這個無情對的產(chǎn)生流傳著故事。時間是民國,地點是重慶或上海一家酒店,相關(guān)人物有郭沫若、胡適之、張之洞之說。也有說法,說這是當年白蘭地生產(chǎn)商張裕公司精心的廣告策劃!鞍滋m地”是音譯的洋酒名稱,恰好與梅雨季節(jié)的“黃梅天”絕配。

 

19.

打狗要看主人面

顧鰲蔣作賓孫眉

雷瑨《文苑滑稽聯(lián)話》:

“邇來文人頗喜作羊角對,其佳者殊滑稽可喜”。如:打狗要看主人面,顧鰲蔣作賓孫眉。

注釋:

顧鰲、蔣作賓、孫眉三人均為民國政要。顧鰲曾任袁世凱總統(tǒng)府顧問;蔣作賓1912年曾任南京臨時政府陸軍次長;孫眉為孫中山的哥哥,積極支持反清,曾有人提議他為粵都督,孫中山未同意。除了“蔣”可視為借音“將”之外,其余6個字皆工。上下合起來形成辛辣的幽默,令人噴飯。

 

20.

飲馬四眼井

駝人陸耳山

注釋:

陸耳山,曾與紀曉嵐共同編撰《四庫全書》。某日出城訪友,歸途過四眼井休息飲馬,得上句“飲馬四眼井”,可就是對不出下句。他日跟紀曉嵐提起,紀曉嵐說你陸耳山本身便是好對。陸耳山不解。紀曉嵐便含笑對出下聯(lián):“馱人陸耳山!眱扇舜笮。

 

21.

白日放歌須縱酒

黑燈跳舞好揩油

 

怕熱最宜穿短褲

論功還欲請長纓。

注釋:

這是梁羽生《名聯(lián)觀止》記載,香港報紙刊登于1960年代的著名無情對,流行很廣。第一個作品上聯(lián)是詩圣杜甫的詩句,下聯(lián)描述的是香港黑燈舞會。第二個作品下聯(lián)是唐代祖詠的詩句。兩作均只有一處借對,大雅對大俗,超級搞笑。

 

22.

孫行者

胡適之

1932年,清華大學入學考試國文試題,由著名國學大師陳寅恪出題。其中一題為對對子,出句為“孫行者”。結(jié)果相當一部分交白卷。對的好一些的是對王引之、韓退之、祖沖之,普通一些的對陳立夫、郁達夫、王獻之、周作人,還有不少對唐三藏、豬八戒、沙和尚的。也有對趙飛燕、黃飛虎、郭沫若的,還有一部分考生,僅從字面上去對比如翁坐乎、子去也等等。一個考生對“我來也”,怕閱卷老師不理解還專門注釋了,這是古文中小偷的人名。其他一些根本不懂對對聯(lián)的寫的更好笑了,比如有“孫行者”對“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”。

最令陳寅恪先生滿意的是周祖謨所對的“胡適之”。周祖謨先生后來成為著名的語言學家。他解釋說:(胡)猢猻都是指猿猴,行者與適之音韻皆可相對。

當時,有人還批評說:都新文化運動了,提倡白話文,對對子不是逆潮流嗎?陳寅恪先生還專門就出題考核的知識點進行了解釋。

注釋:

社會上流傳說“孫行者,胡適之”“孫行者,祖沖之”是無情對,是不正確的。因為二者都是人(猴)的名字或稱謂,屬于普通對仗?忌鶎Φ摹拔套酢⒆尤ヒ病狈炊菬o情對。比較理想的是“孫行者,姑言之”,甲義為“姑且”,借用其“姑姑”之意。一副“假無情對”卻引發(fā)了一個精彩的故事,亦令人悅賞。

 

23.

盤庚

管子

吳恭亨《對聯(lián)話》卷十一《雜綴》記載了一組二言無情對故事:

往與伯眉以眼前名詞屬對,尹舉“訟棍”,予對以“升麻”,眾皆稱善。因記門人朱少巽知事潧保四五歲時,號為聰慧,善屬對。一日,鄒某舉“盤庚”字,且告系書名屬對,則應聲曰:“管子!庇种秆矍笆挛镌唬骸疤炀!庇谑切祉u曰:“‘地師’何如?”一座粲然。蓋鄒故堪輿家也。尹亦自述幼時常以“地丁”對“天子”,其父笑曰:“是兒異時必能精綜錢谷!币指嫫涞芘逯釋W銘綰,童日亦有“團魚,扁鵲”、“倉庚,亭午”之對。又,有集《四書》中人名物事者,如“西子”對“北辰”,“王豹”對“史魚”。

注釋:

“盤庚”是商朝君主,“盤/管”都是器皿,“庚/子”之“子”借用其地支的含義,也很工。

 

24.

獅子狗

熊伯龍

民國金鐵庵《撰聯(lián)百日通》:

這種無情對,都是那些心思巧妙的文人想出來的。對得好的,真是想入非非,奇趣橫生,有不可思議的妙境。記得清代熊伯龍放江南主考的時候,有一個十三歲的童生,文章做得極好,主考有些不信,便當面覆試,取“獅子狗”三字,命童生屬對。那童生不假思索的答道:對卻對就了,只是不敢說。主考催迫得緊,他才說道:就對大總裁的官名。原來“獅子狗”對“熊伯龍”,照字面而論,卻是貼切不移。

注釋:

“熊”為姓氏,借用其“動物”義,整作字字工致。

 

25.

李鴻章

楊猴子

 

熊希齡

象有齒

1916年8月20日《新聞報》第十三版載《近時人名對(淘氣)》:

長日無事,特取近時人物之名姓,仿前人李鴻章對楊猴子,張香濤對開臭溝之例,各屬一對。字求工穩(wěn),意取滑稽。初無褒貶,閱者諒諸。

張少軒對開老店,湯化龍對醬蒸鴨,陳錦濤對阿羅漢,譚人鳳對撲天雕,熊希齡對象有齒,雷震春對月離畢,朱慶瀾對白克路,藍公武對紫姑神,江朝宗對河滿子,陸榮廷對水利局,伍廷芳對千里草,孫毓筠對女貞木,陳國祥對新世界,李根源對楊樹浦,陳敬第對新舞臺藍天蔚對黑水洋,林長民對李后主,呂公望對律師團,籍忠寅對書獃子,伍朝樞對陸軍部,張一麐對收五鼠,康有為對巨無霸,丁義華對未是草,畢桂芳對側(cè)柏葉。

注釋:

一組三言無情對,把大名鼎鼎的李鴻章、張之洞、譚人鳳、熊希齡、陸榮廷、康有為等全都調(diào)侃一遍。其中,林徽因的父親“林長民”對“李后主”,皆為人的名稱或稱謂,不是無情對,而是巧對。

 

26.

朱履申

綠帽子

李伯元《南亭四話》卷七:

有名朱履申者,某科進士,蓋合詩經(jīng)中“福履綏之”“福自天申”為一也。一友戲之曰,“朱履申”可對“綠帽子”。朱大恚。翌日,易以“朱冕孫”三字,友曰:“仍可對綠帽子”。

注釋:

“朱”為姓氏,借用其“紅色”義;“申/子”借用其天干地支義而工對。

 

27.

秋練長江白

夏布短海青

李伯元《南亭四話》卷七:

塾師某,令徒屬對,必獸對獸,禽對禽,草對草,木對木,一字不茍。偶違其教,必遭督責。諸生咸苦其苛。嘗出上聯(lián)曰:“秋練長江白!敝T生相視愕然。一生黠甚,獨離座而進曰:“可對‘夏布短海青’!睅熀侵I唬骸皫煹髮φ坦ざ,試思‘秋對夏’‘練對布’‘長對短’‘江對!讓η唷,有一字不工者乎?”師不能難。

注釋:

“練”,有“白絹”義。海青,為我國佛門僧俗二眾禮佛時所穿的衣服。

 

28.

五品天青褂

六味地黃丸

清代蘇州(一說揚州)陳見三,先曾為藥商,后出錢捐得個同知。每逢年節(jié)喜慶之日,他便穿上五品官服,甚為得意。一日在筵席上,陳與某人高論,乃指自身官服以上聯(lián)求對。那人知其曾為藥商,乃戲以下聯(lián)諷之,譏其雖著官服,實為藥商,不懂文雅。

注釋:

“五品/天青/褂”對一個整詞“六味地黃丸”,為異步。異步也是一種借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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