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聯橫批,很多人認為可有可無。有些門上對聯,隨便配幾個與聯意無關的字。其實,橫批是一部分懸掛對聯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。橫批之“橫”,是指橫寫的書寫方式;“批”含有揭示、評論之意。與對聯緊密相關的橫批,可以說是對聯的題目,也是對聯的中心。好的橫批在對聯中可以起到畫龍點睛、相互補充的作用。貼在門上的對聯,有橫批才完整。有時候,橫批能讓對聯妙趣橫生。當然,題贈聯、會場聯等只需題目或會標,不需橫批;名勝古跡或樓臺庭院的楹聯,有的門上有匾額,有的是多根楹柱,都無需橫批。下面談談橫批的書寫內容、字數及形式。
一、書寫內容
橫批的內容,必須突出主題,即對聯所為何事。另外,橫批必須與該聯內容相關。如:春聯,則橫批必須有與“春”相關的詞;婚聯必須與新婚相關。
橫批要與上下聯相得益彰,渾然一體,增加美感。我們在撰寫橫批的時候,要根據對聯內容、意境、使用對象等具體情況選配,不能隨意為之。在這方面郭沫若先生是非常講究的,1962年,郭沫若為四川中江縣黃繼光紀念館題了一副對聯:
血肉作干城,烈概在火中長嘯;
光榮歸黨國,英雄使天下同欽。
橫批:凱歌百代
在選定這個橫批之前,郭老費了一番心思,開始用“浩氣長存”“氣壯山河”“永垂不朽”等詞句,覺得平淡無奇;接著用“藩翰中朝”又覺得太深奧;用“青年師表”“人民模范”“火中鳳凰”,又感到不切題。前前后后,郭老一共選寫了20 多個橫批,最終才選定“凱歌百代”。 由此可見,要撰寫一個恰當的橫批并不容易。
對聯橫批有時可以作為對聯的題目。如抗戰(zhàn)時期,某地群眾寫了一副對聯:
乘風破彼千層浪;
抗日憑公一片心。
橫批:歡迎陳軍長
二、書寫字數
橫批字數一般是“四字”,但并無一定之規(guī)。有的只用如“好”“喜”“福”“哀”等一個字作橫批。有的用如“吉慶”“豐!钡榷䝼字的橫批。如:
去歲才高八斗;
今朝學富五車。
橫批:博學
也有如“萬事達”“相聚歡”等三字橫批。還有如“家和萬事興”等多于四字的橫批,但一般不等于或多于一比對聯的字數。
另外,四字橫批要注意其節(jié)奏和美感,比如“送舊迎新”,按平仄是“仄仄平平”,這樣讀起來的語調會有起伏和動感。其他如“花好月圓”“鶯遷喬木”“時泰萱榮”等都是比較好的范例。
三、書寫形式
中國楹聯學會原副會長、湖南省楹聯家協會主席余德泉教授新近出版的《中華對聯通論》一書中在P574至P575面寫道:“對聯之橫批,承襲古代碑題與匾額而來,但書寫上有所發(fā)展!薄肮湃藭鴮懥晳T,不僅是直行從右向左寫,聯‘橫行’也從右向左寫。所以嚴格地說,所謂‘橫行’古代是不存在的。由于碑題與匾額之類,一則字少,二則為了突出。一行只寫一個字,一字字排下去,看起來就像‘橫行’了!
對聯的橫批,過去確是從右至左書寫,因對聯都是上聯在右,下聯居左。從右至左書寫既符合古人書寫習慣,又與對聯張貼方向一致。因此,該書寫方式一直沿用至今。
“自二十世紀初橫排出版嚴復、劉世恩等人的書籍之后,‘其印法旁行上左’(戈公振《中國報學史》)的左起橫式,便逐漸在我國推廣開來。以致一些匾額、招牌之類,不管是否有對聯相配,也開始從左至右寫。郭沫若書的‘中國書店’與啟功書的‘翰園碑林’便是如此!
“對聯的橫批受此影響,由左向右寫的形式,也逐漸多起來!
“鑒于對聯的橫批而今從右向左或者從左向右寫的都有,兩種寫法都有來源、有根據,因而兩種寫法都應允許。認為對聯橫批‘必須右起’或者‘只能左起’的觀點,都是主觀的、片面的。但是為了尊重傳統,與對聯懸掛方向一致,我們還是提倡從右向左寫!
但筆者更傾向于橫批從左向右書寫。因為現在書籍的排版,只有豎排的從右至左,而橫排的都是從左至右。為了與當前書籍排版統一,與現代閱讀習慣相符,筆者覺得豎寫的對聯,上聯貼右、下聯居左;而橫寫的橫批則從左至右書寫為好。